第一届甘肃散文八骏 陈学仕

时间: 2023-10-26

 
 
第一届甘肃散文八骏 陈学仕
陈学仕,1974年出生,甘肃永昌人,现居金昌。教授,甘肃省领军人才,首届甘肃散文八骏,甘肃省作协理事、甘肃省当代文学研究会常务理事、金昌市作协主席。出版散文集《濠梁梦寻》《仰望苍穹》,参与编纂完成大型生态文化工具书《生态文化研究资源库——人类纪的精神典藏》,同时在《飞天》《延安文学》《丝绸之路》《新湘评论》《鄱阳湖学刊》等刊物和《光明日报》《中国文化报》《甘肃日报》《河南日报》等报纸发表文学作品,荣获“第九届甘肃敦煌文艺奖”“第四届甘肃文艺评论奖”等奖项。
 
 
【创作感言】
寻找我们的精神故乡

总觉得时光过得太快。于是,尝试让时间过得慢一些,使自己的生活节奏变得慢一点,就不停地读书、写作,在不停的思考中审视生活,找到那个安心之所。
在40岁的那一年,脑海中突然冒出了故乡,故乡的水井、故乡的小路、故乡的人,一切都是那么亲切,那么令人着迷。故乡的往事,像毛细血管一样密密麻麻地布满记忆,像乡路上一行行深深浅浅的脚印行走于眼前。
想起美国作家、博物学家特丽·威廉斯的一句话:“记忆是唯一的回归家园之路。”以前觉得微不足道,这时候却突然成为眼中的一行行泪水,涕泗横流。
“四十而不惑。”圣人的话像暗夜的灯烛,在幽暗之中漏出一束光亮,在冥冥之中露出一个出口。于是,拿起笔抒写关于故乡的一切。那一年,是2014年。
其实早在2004年,我就喜欢上了生态文学,把自己的目光更多投向人的精神状态和人与自然的关系,投向对现代性的反思。后来,就有了散文集《仰望苍穹》。
 
 
现代文明,无疑是人类社会到目前达到的最高程度的文明,其发展速度用瞬息万变、日新月异等词汇来描绘都不觉得过。但是,我们为它拼命工作,付出了大量的精力,甚至全部生命,而当我们内省时,看到的却是人心的残破和缺损。
在反思现代文明的词典里,有海德格尔的“深渊”、尼采的“兽栏”、福柯的“监狱”、鲁枢元的“舒适的囹圄”。往古代追溯,还有诗人陶渊明的“樊笼”,甚至更早的庄子也使用过这个词:“泽雉十步一啄,百步一饮,不蕲于樊笼。”
故乡已被现代科技的车轮碾压得支离破碎,人心也已被工业文明异化。
我们是故乡的逆子,曾经如弃置敝屣般逃离故乡。如今,距离故乡越来越远,梦里却满是故乡的心跳和呼吸。好像没有任何一个时代,故乡的距离和我们的心灵相隔得如此遥远。那个原初的、自然的、淳朴的、诗意的故乡,早已经不复存在。
中华民族数千年的农耕文明,树立了人与自然和谐相处的典范。故乡,是沉淀于乡村深处的,是人类的精神之根,连着我们的血脉,牵着永恒的乡愁,所以必然成为每一个人成年之后的魂牵梦萦之地。但是现在,大多数人似乎都已经习惯于失去自然根基的日子,都可以做到随遇而安,乐不思蜀,今朝有酒今朝醉,且把他乡当故乡。海德格尔曾说:“诗人的天职就是怀乡,怀乡使故土成为亲近本源之地。”惟有那些不安于现状的诗人,还在追忆着往昔的似水年华,憧憬着黄昏与暗夜过后的晨曦。
我们都沦落为追故乡的人,在无奈的现实中追寻心灵的桃花源。
梭罗在瓦尔登湖畔,用两年两个月的亲身经历开启了人与自然和谐相处的生态实践,被后世奉为“生态栖居的神话”。韩少功远离都市,亲近自然的山山水水,散文集《山南水北》被誉为“中国版的《瓦尔登湖》”。在我心目里,这是隐藏于现代文明社会的桃花源。
我把自己的眼泪和笑容,以及不着边际的想象和憧憬,还有生活中那些无处不在的同情和关爱诉诸于文字。这就是我心中的散文,这也是我的文学之路。
在过去的一段日子里,我还趁着故乡的部分遗址遗迹尚存,通过探访和交谈,把记忆中的家乡留存于文字当中,试图将那些故乡往事化为村庄的活化石。后来,它们成为散文集《仰望苍穹》中的部分文字。
现在,国家大力推进生态文明建设和乡村振兴战略,为改变我们的生态困境提供了路径,为打造人与自然生命共同体指明了方向。“看得见山,望得见水,记得住乡愁”的追求和愿景,使我们的文化根脉得以赓续。中国式现代化的建设成果,有望矫正西式现代化对我们这个美丽星球的巨大破坏。著名过程哲学家、生态经济学家小约翰·柯布就曾提出“生态文明的希望在中国”。
近几年,我更多地深入乡村,力求将这里的故事变成自己贡献和美丽乡村建设的一点微薄之力。更多地亲近自然,用自然的山山水水涵养自己的心性,安放心灵的一方晴空,并努力使自己的散文更加接地气、顺天气、养正气,达到天地人三才的统一。
 
 
供稿:甘肃省文艺创作传播中心